教会里有个老弟兄被主接走,老弟兄姓张,被主接走那年九十九岁高龄。教会为老弟兄举行“追思礼拜”。参加礼拜的一些弟兄见证说,仅仅前两天,老弟兄还跟他们在一起交通,还拍了照。他们说,老弟兄很有福气,临终前毫无痛楚,轻松地“步入”天堂。
张弟兄“爱主”在教会是出了名的。张弟兄早年做过邮政局长,收入颇丰,那时他带职事奉。后来,神感动他离职,放弃他令世人羡慕的工作,全职事奉主。从那以后,张弟兄的生活全凭信心领受神的供应。教会把主款交给他使用,他总是筹划着怎么把这笔钱首先用于其它有缺乏的肢体,以及他为教会预备属灵资料所需的材料费用。张弟兄临终前一天还在作属灵资料的编纂工作。
事情过去了多年。有一天,董弟兄就“基督徒离世”这事,跟我交通。
董弟兄说——有的基督徒,比如张弟兄,临终前那么轻松,平和,是不是所有的基督徒临终状态都是这样呢?
我说,从现实情况看,并非如此。有的基督徒临终前,经历了痛苦。
接着,我想起我亲眼目睹的一件事:
有一次,教会的一个老姐妹要求教会去看看她的一个哥哥,希望教会能为她这个哥哥祷告
我跟教会的几个弟兄姐妹一起到了老姐妹“哥哥”的家。只见他在床上辗转,呻吟,看样子痛苦难当。老姐妹说她哥哥今年六十五岁,患帕金森症已有几年了。
“哥哥”看到我们站在他的床前,很排斥,表现出极大的不耐烦。老姐妹向他解释说,我们都是教会的弟兄姐妹,他勉强接受。当我跟他说起基督的时候,他用责怪的口气跟老姐妹说:“你不要叫人家跟我说这些东西,好不好!”
之前,老姐妹跟我说起过她哥哥的情况:
“哥哥”在大学读书的时候,就蒙恩得救,大学毕业后,被分配到部队工作。“哥哥”得救后,很爱主。
但,部队环境试探很大,几年后,“哥哥”入党了,提官了。“哥哥”开始忙于“建设”世界的家。渐渐地,“哥哥”离开了神。后来,到了几乎不认识神的地步了。
从部队转业后,“哥哥”在大学教书。眼下,“哥哥”从教授的岗位退下来,住在一幢破旧的“教授楼”里。我看到的情况是——房子破旧,房间凌乱不堪。“哥哥”在床上辗转,呻吟,“哥哥”的老伴忙里忙外……
我们极力让“哥哥”醒悟,回到基督里,“哥哥”终于默默地点头了。为他作了祷告后,我们离开了。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教会多次为“哥哥”祷告。我听老姐妹说,“哥哥”灵性光景有提升,撑持了差不多一年,“哥哥”走了。深信“哥哥”已经回到主里,老姐妹很受安慰。
据说,“哥哥”临终前,有挣扎,有痛苦。
有些弟兄姐妹对基督徒临终时段的“样子”耿耿于怀,并认定——临终时段“安祥”的人一定是爱主的人,而临终时段“痛苦”的人一定是不爱主的人。
我不这么认为。
圣经说:“在世上你们有苦难,”(约16:33)
如果我们认可——“在世上”的阶段,包括人生的临终时段,那么我们就没有理由这样结论。
张弟兄临终时段很“安祥”,但,爱主的弟兄姐妹临终时段“痛苦”的,大有人在。
《行经幽谷》的作者哈夫勒是某教会的牧师,夫妻俩都很爱主。但,妻子撒拉死于一种疑难病,疾病使她的脸部扭曲,体态变形。临终时段,痛苦难当。
“人生在世必遇患难,如同火星飞腾。”(伯5:7)而神却以“患难”作为工具,造就他的儿女。
有人临终时段安祥,那是因为神没有安排他们在这一时段受患难。有人临终时段痛苦,那是因为神安排他们在这一时段受患难。神这样安排自有他的理由。我们不好轻易结论说——某某人临终时段很安祥,是因为他很爱主,或某某人临终时段很痛苦,是因为他不爱主。
但,从保罗在林前5:5说的一句话——“要把这样的人交给撒但,败坏他的肉体,使他的灵魂在主耶稣的日子可以得救。”我们或许可以揣测,有些处于临终时段的人,特别需要“对付”,因为他们离“主耶稣的日子”指日可待,指时可待。我这样说,并不意味着,那些临终时段安祥的人,就一定是“没有问题”可对付的人。
董弟兄听了我分享的见解后,露出很释放的表情,他有话要说。
原来,董弟兄有一个难以解开的心结,事情是这样的:
董弟兄的母亲在养老院度过了生命的最后阶段,期间,她历经她一生中少有的身心痛苦(养老院虐待老人的恶行,罄竹难书!)就在董弟兄家人准备把母亲接回家时,母亲“生命终结”开始“倒计时”了。一想到这事,董弟兄就很难过。
现在,他的心结解开了。
我说,假如神要在董弟兄母亲临终时段造就她,兴许在他母亲最痛苦的时候,她向神认罪,藏匿深处的罪。人犯的罪,有的只有他自己和神知道,别人都不知道。这时,董弟兄母亲的灵命在苏醒,在提升。虽然痛苦,但不是坏事。
《行经幽谷》中有这么一段话:“当我们更多地明白天堂的内涵时,对死的畏惧就更少了。我们要经历死,但却不是要败在死的手下,而是要越过它,到那被死亡之河隔开的彼岸。”
张弟兄,老姐妹的“哥哥”,董弟兄的母亲,好歹都跨过了这条“死亡之河”。如今,他们在天上,在那里,“神要擦去他们一切的眼泪,不再有死亡,也不再有悲哀、哭号、疼痛,因为以前的事都过去了。”(启2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