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经创世纪一开始便向人们展现了一幅创世的壮丽画卷,神从一个“空虚混沌、渊面黑暗”的无序状态中创造出一个井然有序万分和谐的美好世界,神是无限完美的,因此他的创造也必然完美,从上帝创造的过程中我们看到万物的和谐是走向完美的必由之路。
神爱世人,人类之初神因着他神圣之爱,赋予了人以高尚的地位,独立的人格并自由的意志,当人以自由之躯走向世界时,当他面对着全能的造物主,心中便产生了一种试图与全能的神同等的意念,然而这种无法控制的欲望与人的有限性是极不相合的,又因为人的傲慢与自私及固有的脆弱性和有限性更易使人受到邪恶势力的引诱,放纵私欲、贪行种种污秽,而导致各样的罪在人身上的发生,罪的产生意味着人对神的背叛,从此人首先从他的心灵开始便与完美的上帝失去了和谐,人再也不愿做这个世界的守护者,而不择手段地想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者,将人原本应以神为中心的生活变成了以“自我”为中心的生活。由此,全面破坏了人与自然,人与人之间原本应有的和谐关系,于是人类失去了乐园,失去了神圣的地位,失去了心灵的自由,正如弥尔顿借天使弥迦勒的口所说的“但同时你也知道,在你犯了原罪以后,真正的自由就失掉了,真正的自由总是和真理结合同居,离开她就不能单独生存了,人的理性暗淡了,或不服从了,违法乱纪的欲望,向上爬的情绪便马上袭取了理性的政权,把本来自由的人降到奴隶地位。”(弥尔顿《失乐园》)
值得注意的是,圣经以它特有的启示性语言表明,撒旦是藉着蛇“引诱”人“犯罪”而不是迫使人犯罪,从上帝赋予人宝贵的“自由意志”层面,从人具有选择自由这方面看,罪恶在人身上的发生不应是必然的,善与恶在人的心灵中仅仅是一念之差,如此理解,蛇在这里象征着人的心灵易受引诱而堕落的生活处境,犯罪的主因不是蛇而是人类本身,如此理解:人想要眼目明亮知道善恶,并非不合理的欲望,问题是人求知的动机与运用知识的目的是否与神的美意相合;如此理解罪是可以避免的,人要为自己的罪负责,放逐人的主因不是上帝而是人类自身;如此理解,人类在生命过程中,必定要为自己心灵的软弱而导致的天、地、人的失和经历一番磨难。
二
人离开了乐园,走进了一个茫茫未知的世界,整个世界失去了起初创造的和谐,地震、洪水、瘟疫、战争、饥饿接踵而至,弱肉强食、强取豪夺充斥着这个世界,但人们还是充满自信地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他们建造“巴别塔”宣示着自己的悖逆与傲慢,试图通过努力建造一个自己的人间乐园,为此人类在世界历史这个大舞台上,生、旦、净、末、丑,演绎着一幕幕鲜活的人类历史悲喜剧,也描画出一幅幅色彩斑澜的人类文明的历史长卷,但是数千年来人类文明无容置疑的告诉我们,尽管人类前赴后继并竭尽全力;尽管人们相信在某些领域已经窥见了自然的奥秘,但从整个人类与自然的关系来看,直到今日,人类这一切的努力都不过是刚刚开始。
人类仍是满怀希望的努力工作,以图改变自然,主宰自己的命运,为此人类在不同时代发明了医药,发明了各样实用的工具,以至于到了现代,人类已能够合成各种化学药品用于抵御可怕的疾病;人类发明使用电能,建造巨型轮船,发明各种速度越来越快的交通工具;人类开发煤碳石油,甚至于核能做为现代能源;人类发明飞机翱翔蓝天,制造飞船漫游太空;甚至于登上月球向着外层空间探索。人类已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极大的改善了自身的生存状态,但同时也使人类面临灾难的深渊:工业污染,生态灾难臭氧层的破坏;核污染,核战阴云;基因污染,克隆技术对人类未来可怕的未知性影响……。即使那些存着美好愿望的科学家,他们的每一项发明也会无意间引发各种意想不到的负面效应。更何况还时常会被一些利欲熏心的人所利用,人类自以为在利用并征服自然的过程中所成就的每一项科学发明,同时又成为悬在人类头顶上的一把双刃,人类自身面向物质现象上的努力;人类的科学发明并未使这个世界和人类群体走向完美的和谐,人类仍未找回失去的乐园。
尽管人类每天都在竭尽全力,但是这个真实的世界仍是那样神秘不可知,时常还会显示出惊人的残酷性,飓风、洪水、海啸、干旱、虫灾、瘟疫、地震、火山爆发……大自然无情地咆哮,它无法为人类任何努力而做出些许改变,更无耐的是:这些连绵不断的自然灾难总是突然降临,刹那间夺去人们的亲人,断送人活着的希望,并且它总是以一种无穷置疑的姿态告诫人们,在这个星球上,在整个宇宙空间中,人类又显得多么微不足道。尽管如此,当人们面对自然灾难之时,总是乐意看到做为人类同一大家庭的成员为了共同生存的理想携起手来共同抵御自然灾害的侵袭,但这美好的景象,只是短暂的划过人类的记忆,人类的历史上我们看到太多这样的景象,那些贪婪的人们,那些疯狂的头脑,为了自己和少数人的利益,置人类大多数于不顾,他们发动战争、引发暴乱、恐怖袭击、绑架勒索、贩卖毒品、杀人越货,这些在人类内部不断发生着的灾难告诉我们:最令人类恐惧的其实就是人类本身,而不是自然力量。正如丁光训主教所讲“上帝藉着基督进行的创造,正被人破坏、被人糟蹋,战争使几十万、几百万、几千万人生灵涂炭、家破人亡、流离失所,地球生产的粮食足够养活全部人口,出于人的自私贪心每年有多少人饿死……。”“我们的大地能生产足够的粮食以满足大家的需要,但它不能生产足够多的粮食去满足人们贪欲。”这上帝的世界人没有好好地去修理看守。人类的心灵不能走出罪的困境,天地间就难觅真正的和谐。
三
古希腊哲学家赫拉克立特曾有名言:“美在和谐”。尽管千百年来,人类因着罪的原因使这个世界上的和谐之美变成残缺,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人类并未失去对美的追求和向往,尽管现实与人对美的期望总是如此悬殊,但是千百看来人们还是一代代秉承着孜孜地探求着天、地、人和谐之美。当代著名学者季羡林老先生在他“走向天合一”一文中也曾有这样的探讨:“人类自从成为人类以来,最重要的要处理好三个关系:一人与自然关系;二人与人关系,也就是社会关系;三个人内心思想感情平衡与不平衡关系,其中尤以第一关系最为重要”(季羡林散文随笔集·忆往述怀)。在此我斗胆不敢苟同,很显然若不首先解决好每个人内心平衡和谐问题,其它关系的和谐都无从谈起。离开了人的心灵的觉悟和升华,任何发达的经济和高级的科学都不会给人类社会带来真正的和平、安宁和祥和,弄不好反而会危及人类的安全和利益,因此人的心灵的和谐才是人与自然、人与社会走向真正和谐的起点和指归,因为人类世界的失和是从人心开始的,故此要回归和谐仍要从心开始,为此圣经对人有这样的箴戒:“你要保守你心胜过保守一切,因为一生的果效是由心发出(箴4:23)”人的主观动机往往决定了客观果效,人的心灵首先和谐了,就会消除世间的仇恨和隔膜,止息各样人为的祸患,使人与人之间的社会关系走向和谐融洽,成就一个美好的社会。当人人都有了一个美好和谐的心灵,大自然一切暂时的不和谐就会变的不是那么可怕,在各样的自然灾害面前人们就会相互关爱、齐心协力、化险为夷、共渡难关,奏出一曲可歌可泣美妙和谐的爱的乐章。冰心老人也曾这样讲过:“美的真谛应该是和谐,这种和谐体现在人身上就造就了人的美,表现在物身上就造就了物的美,融汇在环境中就造就了环境的美。”
百年来人类历史的过程也勿容置疑的表明:有了和谐的心灵就能使世上各样不和谐的因素最终走向美好和谐,反之,失缺了心灵的和谐,必然会使原本美好的事物走向败坏和混乱,和谐源于创造者的理念,人们对和谐的向往就是对至高、至善、至美者的追求,人类对于真善美的追求,都是以和谐为前提,都是建立在和谐理念的基础上,而心灵的和谐是人类社会和谐的内在动因和先决条件。人在追求智慧与知识,创造物质财富,建设各样文明的同时,首先应该建立好一个美好和谐的心灵,否则人类一切的成就与伟业都会如同建造在沙滩上的房屋,随时会在瞬间垮蹋、毁坏归于无有。
四
赫拉克利特还有一句精彩名言:“看不见的和谐比看得见的和谐更美”。我们可以认为这看不见的更美的和谐就是指人的心灵和谐之美,那么这看不见的和谐之美的内在表现应该是怎样呢,保罗在圣经中明确告诉我们:“就是仁爱、喜乐、和平、忍耐、恩慈、良善、信实、温柔、节制”(加5:22)。而由这种内在表现所必然产生的外在果效是:“不嫉妒、不自夸、不张狂、不做害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处,不轻易发怒、不计算人的恶,不喜欢不义,只喜欢真理,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罗13:4—7)。一个和谐美好的心灵她必为无私的大爱所浸润和浇灌,所以耶稣曾将繁缛的犹太人的律法浓缩和简化为“爱人如己”,并送人一条安身立命的黄金律:“无论何事,你们愿意让别人怎样待你们,你们也要怎样待人”(太7:20)。这是人类社会实现和谐美好的现实之道,这也是人类良心的首先需要,看上去它是如此的平淡明了,简单易行。但是人类生存的软弱状况是,人常常不去遵行他所知道的属于真理和美善的道德规则,由于人性所固有对善的亏缺,使人很难实现良心道德律的要求,正如耶稣所说:“你们心灵固然愿意,肉体却软弱了”。因此使这条看上去简单易行的人间正道变得艰难崎岖。心灵难得平安稳妥。
那么,怎样才能获得力量战胜自我首先实现心灵里面的美好和谐呢,使徒保罗给了我们一个得胜的秘诀:“我也知道在我里头,在我肉体之中没有良善,因为立志为善由得我,只是行出来由不得我……我真是苦啊,谁能救我脱离这取死的身体呢,感谢神靠着我们的主耶稣基督就能脱离了”(罗7:18—25)。“我知道怎样处卑贱,也知道怎样处丰富,或饱足或饥饿,或有余,或缺乏,随事随在我都得了秘诀,我靠着那加给我力量的,凡事都能做”(腓4:12—13)。
保罗所得的秘诀也为我们指明了一条实现心灵和谐的天路,人的心灵首先应该与天相连,抬起头仰望创始成终的耶稣,只有得着从天上来的能力,才能战胜自我得着内心的平安稳妥,从而实现心灵里面的和谐,进而在现实生活中结出真理和仁义的善果,为实现社会大和谐尽上我们的本分。
五
看不见的和谐更美,而这种更美的和谐源头不在地上而是在天上。是心灵与天的对接,向上的回归。
二OO七年五月温总理在同济大学向师生们作即席演讲时曾意味深长地说:一个民族要有一些关注天空的人,他们才有希望,一个民族只关注脚下的事情那是没有未来的……。同年九月又于《人民日报》文艺副刊发表诗作《仰望天空》,那么温总理关注天空,他所看到所想到的又是什么呢,让我们从他的诗中来窥视解读:
我仰望星空,它是那样寥廓而深邃;
那无穷的真理,让我苦苦地求索、追随。
我仰望星空,它是那样庄严而圣洁;
那凛然的正义,让我充满热爱、感到敬畏。
我仰望星空,它是那样自由而宁静;
那博大的胸怀,让我的心灵栖息、依偎。
我仰望星空,它是那样壮丽而光辉;
那永恒的炽热,让我心中燃起希望的烈焰、响起春雷。
原来总理所最为关注的不是要邀游太空登上月球、火星,进入更深的茫茫太空,他首先所思考和关注的是那超越物质世界之上的真理、圣洁、正义、自由、博爱和对这一切的敬仰之情,赞美之意,并由此获得了心灵里面神圣的和谐之美,每每读起令人动容,发人深省,催人奋发。
人类啊,请不要太过放纵自己不当的欲望,抬头看看我们头上的星空吧,它是一棵生命树的华冠,它托起了太阳呵护着芸芸众生,昭示着人间正义真理与美好,它也遮掩了人类诸多的罪与丑。让我们在它的华冠下心灵与天相亲相连,共建一个美妙和谐的心灵家园,共奏一曲和谐华美的爱的乐章,共筑一个和谐平安的美好家园。